“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，跟領域和娛樂圈沒有任何關系的一位心理醫生。”陳鷹清楚說道，“只要你自己不出差錯，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。你調整好自己，能夠控制情緒，冷靜又有條理地應對處理事情了，我們再來簽約。”

“簽約，”羅雅琴瞪著陳鷹。

“或許你想放棄自己，那也沒問題。我不想輸，但我也是能屈能伸的。也許一開始會有些風言風語讓我不舒服，但說實話你這項目不做我另外找一個，一樣的。我最後也能達成我的目標。你很清楚，你的損失比我更大。我只是丟了些面子，而你一早就沒了面子，現在更丟了重新開始的機會。”

陳鷹盯著羅雅琴，一字一句的說：“只有我才能給你這個機會。別人要麽沒意願要麽沒能力，說這個不是要挾或是讓你感激，而是事實。你很清楚。”

羅雅琴不說話，她的酒已經全醒了。但她覺得腦子還有些發木。她覺得她明白，但她不知道要怎麽反應。

《開始》。她是喜歡上了這個電影的新名字。她看到了合同，定下了簽約時間，她欣喜若狂，她洋洋得意。所以她犯了錯，給了對方機會。那假粉絲先捧後踩，譏諷得她失去了理智，她跟他聊時就被哄得喝多了，所以她捧桌子砸瓶子破口大罵，她看到了閃光燈和攝像機，她更氣更怒，她不記得她都罵了誰打了誰，最後印象最深的就是警察沖進來把她壓制住了。

她在警局牢房裏住了一夜，直到一個自稱是陳鷹派來的人把她帶出來。他們費了一番周折才回到家。她一開始還有些糊塗，直到她看到了娛樂新聞。領域的當家玉女紅旦淩熙然道歉聲明會。很好，真是好，她這老。江湖最後是被人擺了一道。可是現在，陳鷹就站在她面前，他說的，卻又跟她想得不一樣。

羅雅琴坐下了，然後她站了起來，到桌邊倒了一杯水，再坐下。她需要冷靜，但她腦子空空。

陳鷹說得對，如果她簽了約，她會更慘，會被扒得皮都不剩。她的心血，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後的心血，滿懷對丈夫情意的劇本，就這樣沒有了。不再是她的。她一定會大鬧，她甚至會跟他們拼命，然後這電影就真的紅了。不用拍就會紅得發紫。無論誰演都會受到關註，大家會好奇這劇本裏到底寫了什麽。好奇心和炒作點會讓這電影的票房超乎意料。

而她，除了那點點劇本的錢，什麽都不會得到。

羅雅琴驚出了一身冷汗。她喝了兩口水，擡眼看陳鷹。陳鷹這時候沒在看她，他正用眼神跟他旁邊的那個小姑娘較勁，好像在趕她到一邊坐著。那小姑娘微嘟了嘴，就是不願意。兩個人正互相瞪著。

很美的畫面。羅雅琴看著，像電影裏的鏡頭，俊男美女。她甚至都能想出一個故事來。

羅雅琴的眼眶熱了。她愛電影，她愛這個職業，她為之奉獻了一生。她也不甘心認輸，真的不甘心。但她能夠相信誰？她的生活沒有了，開了門似乎就會遇著豺狼虎豹。過去的幾天裏就象是坐了過山車，一會在希望的高峰，一會在絕望的低谷。

現在，擺在面前的會是希望？

陳鷹已經跟米熙較完勁了。他看羅雅琴自己楞著發呆，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的。他也知道適可而止，見好就收的道理。他拿出手機，給羅雅琴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。

“這是那個心理醫生的電話，她叫蘇小培，你找她，就說是我介紹的。我會先跟她打聲招呼。等你看過醫生，狀態準備好了，還願意合作的，就給我電話。”瀟灑說完，很有氣勢地帶著米熙退場。

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羅雅琴，她拿著手機看著上面的號碼發呆。陳鷹不再說什麽，輕輕地將門關上了。

陳鷹帶著米熙下樓，一路沒說話，出了樓門沿著樓下暗角走，註意到那車子裏坐著的人並沒有留言到他們，心裏松口氣。他領著米熙一直走，走到另一個路口拐了彎，這才停下吐口氣。其實，在上去之前，他也沒想好到底該怎麽做，他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，想著不能這樣就算了。但是現在，他覺得他非常清楚該怎麽辦了。

陳鷹轉頭想使喚那個不聽話的小姑娘招出租車，真是寵得她越來越不把他這個叔放眼裏了，居然讓她坐她敢站著！陳鷹覺得有必要檢討一下他的教育方式，娃不聽話家長有錯。

結果一轉頭看到米熙對他笑：“陳鷹，你真能幹。”

“哈。”陳鷹被誇得咧嘴笑，雖然她用詞含蓄了些，但被誇還是會飄飄然的。一邊張望有沒有的士，一邊問她：“怎麽能幹？”

“不認輸啊。”小姑娘其實沒搞清怎麽輸的，反正不認就對了。“我也是這般的。”

陳鷹的笑僵了一僵，她是誇他還是誇自己呢，不帶這麽打折扣的。

“想當初在家鄉時我的婚事……”

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一定把你嫁出去。”她是想說她一直嫁不掉然後不認輸還跑來現代繼續求嫁嗎？小姑娘你好煩啊，不要總提你的婚事坎坷好不好？

“哦。”米熙把話咽回去了，又說：“那老婆婆好兇的，你都不怕她。”

陳鷹點頭，有什麽好怕的，真打起來他還會怕個老太婆不成。就是這樣打架會太丟臉，人生汙點。他應該會采取躲和逃的策略。

“不過有我在呢。”米熙繼續說。“你確是不必怕她。”

“……”

陳鷹忍不住多看米熙幾眼，她笑得很開心，有點興奮的樣子。這關她啥事，她興奮個什麽勁。這姑娘一興奮就愛擠兌人兼自誇嗎？

“陳鷹，今後若是有像這般危險的事，你都帶上我吧。我準保小心提防，保你平安。這般我覺得自個兒甚是有用處。”

是嗎？這是危險的事？他怎麽沒覺得。陳鷹撓撓額角，出租車怎麽還不來呢，太偷懶了。不過這讓米熙有成就感是好事，總覺得自己沒用會自卑的，這樣不好。“好，都帶上你。”先答應好了，反正不吃虧。

“太好了。如此我就能提前練練當保安。保安也就是這般吧，防賊防盜防客人被劫，保一方平安。”

“……”現在把剛才答應帶她的話收回還來得及吧？

大馬路上終於出現了出租車的身影。陳鷹趕緊攔下，帶米熙上車。在車上他給蘇小培打了電話，告訴她他介紹一個病人給她，那人叫羅雅琴，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，讓蘇小培收到她的電話後幫忙診斷和治療一下。

“她做了什麽事？犯的都是什麽案子？”蘇小培問。

“她不是罪犯，只是個，嗯，怎麽說，有心靈創傷的老人。”

蘇小培沈默幾秒，“我是研究犯罪心理的你知道吧，我不做心理咨詢。”

“兼任一下沒關系。”陳鷹很不要臉的討人情。“米熙你都咨詢了，不差這一個的。這人是我一個很重要的合作方，用別的心理醫生我不放心，嘴不嚴本事不夠，沒處理好還會被狗仔隊打擾，要是你能接就最好了。她是個很大牌的明星，會難搞一點，交給你我比較放心。”

“不認識，沒聽過。在我這沒有大牌的人。”蘇小培對明星不感興趣，再大牌也沒放眼裏。

所以說女人成了專家後比明星還難搞。陳鷹覺得程江翌愛上蘇小培真是有勇氣。不過沒關系，他陳鷹還有王牌在手。“我照顧好米熙，你幫我照顧好羅雅琴，怎麽樣？”一人換一人，蘇小培一定明白吧。她不接他委托的這個Case，他就“虐待”米熙給她瞧瞧。

蘇小培又沈默幾秒，答應了。“好吧，如果她聯絡我，我會安排的。”

陳鷹道謝，掛電話。其實他完全沒把握羅雅琴會不會聯系蘇小培，但如果她不能穩定情緒，之後的合作也沒法做。他向來不是只看眼前利益的，簽約從來都只是第一步，之後的執行才是難度最大的。

“是蘇嬸嬸？”一旁的米熙問。

“對。”

“有嬸嬸幫忙，你便不會輸嗎？”

陳鷹想想，小姑娘這麽在意輸贏的問題，太過鉆牛角尖不好啊，這樣心理多不健康。“其實輸贏這種事，到了最後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那個過程。”陳鷹看看米熙，她眨巴著眼睛一臉不懂。“就比如說我們喜歡去爬山，爬到山頂算是成功了。但其實你上去了還得下來回家，那個成功只是一個時間點，並不是最後的結果，所以重要的是那個過程，你辛苦爬山克服勞累堅持到底的那個過程。”就好像他簽不成約不是結果，只是另一個努力的開始，一個過程接一個過程。有了第一個過程才會有第二個，這些過程裏的收獲才是最重要的。

米熙苦著小臉，陳鷹敲她腦袋，“有這麽悶嗎？明明我說得深入淺出，非常好懂。”

米熙振作精神，翻譯一下：“其實你的意思就是像我一直嫁不掉沒關系，這個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家給說了幾門親，是嗎？最後我沒嫁成沒關系，重新開始接著來，是吧？是鼓勵我這個？”

陳鷹微張著嘴，然後閉上嘴。又繞回嫁人上了，她真厲害。“我輸了。”他宣布，“這話題到此結束。”

“可是你說輸沒關系，重要的是那個過程，所以是方才我們說話的那個過程比較重要嗎？可是重要在何處？”米熙茫然。

“米熙啊。”

“哎。”

“閉嘴。”

米熙閉嘴了，可臉上還顯示出不服氣。說話沒說清楚真的是難受的。

陳鷹不理她，這麽煩人的對話千萬別繼續。一擡眼看到出租車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他們，這十來歲小姑娘說什麽嫁不出去是有點古怪哈，陳鷹皮笑肉不笑對那司機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們在背劇本臺詞。”

司機露了個恍然的表情，繼續開車。陳鷹接收到米熙“你說謊了”的表情，他也回她一個。正直的心偶爾要來點善意的謊言，不然告訴人家這車上有個穿越來的小姑娘，死都嫁不出去嗎。看來對米熙的教育範圍要擴大些，得讓她知道承諾是放屁，說謊像吃飯的社會風格了。

回到了家裏，陳鷹把這句話告訴了米熙，米熙站著想了半天，“哦”了一聲，然後說她告退回房。

死小孩啊，這麽不上心。不懂這社會的游戲規則你會吃虧的知道嗎？陳鷹看著米熙回房的背影，腳底打拍子，算了算了，有他護著，她能吃什麽虧，隨她吧。

第二天，上班的日子一成不變——忙碌、八杯水、上課。

但也有些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。

比如說，魏揚給米熙送了一套毛筆、硯臺、墨水和宣紙。

這小子是在上班前偷偷放在了米熙用的小會客室，還留了字條，說那天在公車上聽到米熙說的很會寫毛筆字，他周末跟同學逛書城，看到了就順手買了，喜歡米熙喜歡。

米熙當然喜歡。她看到了那套毛筆抿嘴甜笑的表情很是刺了陳鷹的眼。魏揚留的字條更是讓他心裏相當不舒服。哼，“順手買了”，怎麽不見他順手買點什麽孝敬他這個老板。年輕人這麽殷勤真是討厭。

“我可以收下嗎？可以嗎？”米熙問他。

陳鷹很想說不可以，想要我給你買。可是一想她說想要說了好幾次了，他都沒給她買。他是想鼓勵她多用現代的東西，結果被個討厭的小子鉆了空子。米熙現在笑得這麽開心，他真不忍心說不行。

“也不是不能要，但是無端端收人禮物不合適。”陳鷹說。米熙用力點頭，她就是覺得好像拿了人家的東西不合適才問陳鷹叔的。

“你把東西收下，錢還給人家。”陳鷹掏皮夾，掏鈔票，也不知道多少錢，他就按原來在商場裏看到的價格範圍算了。米熙接了錢，喜滋滋去找魏揚去了。

陳鷹站在辦公區過道那，遠遠看著米熙跟魏揚說著什麽，然後客氣地雙手捧錢遞了過去，魏揚漲紅了臉，連連擺手，最後轉頭看了一眼這邊，看到陳鷹在看，就把錢收下了。

米熙又說了什麽，魏揚紅著臉笑了。陳鷹微瞇了眼，心裏警覺，魏揚是什麽心思，他想他是知道了。他看到米熙跟魏揚兩人相視一笑，心裏那警鈴更是敲得響。

“把魏揚的入職資料調出來讓我看看。”他回辦公室，囑咐呂秘書。

呂秘書效率很高，不一會便把魏揚的資料放到了他辦公桌上。A大市場營銷大四應屆生，22歲，各學科成績優，在校表現優，社會活動考核成績優，教師評價其品行優。資料第一頁那貼著魏揚端正帥氣的證件照，陳鷹得承認這小子長得很不錯，真人比照片更帥氣，很有些泡妞的外貌本錢。陳鷹繼續翻，家庭情況，C市D縣戶口，爸爸小公務員，母親無業，魏揚是獨子。

陳鷹把資料合上了，不合格。這魏揚跟米熙太不合適了。

他走出辦公室看了看，米熙已經回來了，老師也到了，他們正在小會客室裏上課。陳鷹又踱到公共辦公區看了看，魏揚不在座位，再看，他在劉美芬那。劉美芬正跟他說事，可能是交代工作，魏揚聽得很認真，時不時點頭。劉美芬似乎感應到了陳鷹的目光，轉頭一看，正碰上陳鷹的視線，陳鷹轉開頭，走回辦公室。

米熙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張白紙，不識人間煙火的白癡小笨蛋。她需要的是一個有一定經濟基礎，能照顧她生活，讓她衣食無憂的男人。有房子是必須的，有車子也很應該，不必米熙出去工作當保安，不愁家用花銷的。她對什麽都好奇，所以還得有錢滿足她的好奇。

別的都沒說呢，就這一項基礎條件魏揚就很不合適。

陳鷹再看一眼認真上課的米熙，他得好好給她把把關。這事要不要跟米熙好好談談呢？

中午的時候，陳鷹決定暫時不用談了。因為米熙送了他一份禮物。

她用魏揚買的紙墨筆硯，給他寫了一幅大字：鷹擊長空。

字非常漂亮，端正秀氣。雖然配上這四個字顯得氣勢不足，但陳鷹非常高興，心裏暗爽。真是沒白養她這麽久，心裏還是向著他的。看，收到禮物後第一個用在了他身上。鷹擊長空，多好的話啊，她是在給他鼓氣呢，他知道。

陳鷹囑咐呂秘書找人把這幅字裱起來，他要掛在辦公室裏。這個決定也讓米熙很高興，小臉一直掛著笑。氣氛這麽融洽美好，陳鷹就把魏揚丟到腦後去了。

嗯，今天雖然有些小小不愉快，但緊接著就是開心的事。所以做什麽都不要著急，好事都會來的。

果然，第二天，周三，好事來了。

陳鷹收到秦文易的請柬，周五晚上永凱慈善音樂會的邀請函，另外，附贈的一個消息，領域廣告與永凱合作，永凱方面的負責人更換，王兵被調離，換上了一位姓葉的副總負責。那位葉總親自給陳鷹打來了電話，表明自己的身份及繼續洽談合作的意願，陳鷹讓領域廣告的劉副總與其接洽合同一事。當天劉立旬便來報告，這位葉總很好說話，對合同沒什麽太挑剔的地方，基本已經溝通好，他明天會帶客戶部的人去永凱再面談。

陳鷹心裏有數，其實領域把細節準備得很充分，條件也是雙方談好的，之前全是王兵做梗，現在換了人，又是這種情況下換人，自然事情就順利了。陳鷹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。與劉立旬溝通好了，敦促他盡快簽約。

這天對米熙來說也有好消息，呂秘書告訴她，她家人的牌位和供桌已經都做好了，那邊公司還給看了日子，提供了三個讓米熙看看，哪天把牌位供桌請回家。

“還要挑日子？”陳鷹對這種事完全不在行，覺得還挺新奇的。他看了看，挑了周日那天，那天他們在家，比較方便。米熙是叔說啥就是啥，她沒意見。一想到周日就能擺上父母弟妹的牌位，讓他們陪在身邊，小姑娘還抹了眼淚。

“喲，這出息。”陳鷹很趁機地戳了戳米熙的腦門，看她只顧抹眼淚沒反抗，趕緊多戳幾下。欺負小姑娘心情真好啊。

突然想到，周五晚上的慈善音樂會應該帶米熙去，一來讓她見識見識，聽聽現代的音樂，二來那種場合會有許多優秀青年才俊去應酬社交，讓米熙接觸接觸人群也是好的，看看那些人，再對比魏揚，米熙就不那麽容易被迷惑了。這叫什麽，曲線救姻緣？

陳鷹覺得這個計劃非常好。

陳鷹把米熙叫進了辦公室，想跟她說說這事。還沒開口，電話響了，拿起一看，居然是羅雅琴。

“陳鷹，我想好了，我們簽約吧。”羅雅琴完全沒廢話，直接進入正題。

她的聲音冷靜，但陳鷹卻不能肯定。她還沒有找蘇小培，這個他知道，如果她找了，蘇小培會告訴他。所以，突然說簽約又是哪一招？

“我想過了，有時候人不到絕境就不能逼自己走下去，我簽約，我知道一旦我再出任何狀況就會被踢出局，就會什麽都沒有了，我想這樣我就可以警示自己，我能完成工作。”羅雅琴深吸一口氣：“我會戒酒的，我也會克制情緒，我想要拍這部電影。”

陳鷹沈默一會，他有心動，簽約了就能揚眉吐氣，簽約了確實就把羅雅琴拿在手裏，他怎麽都不虧。這誘惑很大。他沈默著，他在思考。

“羅姨，我想，你還是先去看心理醫生。給那位蘇小培打電話吧，讓她幫幫你。合同是張紙，不是心，如果你想靠一張紙來約束自己，那你就還是沒有準備好。我拿到了合約，卻拿不到一個穩定的合作者，也不算贏。我不想簽約之後一直花時間精力與你周旋，你違了約，我拿到好處卻要處理你三天兩頭的吵鬧，我也不願意。我有這時間精力我同樣能做別的項目賺到更多的錢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？你想拍這部電影，就先見見心理醫生，我等著你。”

電話那頭沒了聲音，而後是羅雅琴的嚎啕大哭，她哭啊哭，哭了好一會，聲音小了，陳鷹問她：“羅姨，你現在又想喝酒了嗎？”

羅雅琴咬牙，她確實非常激動，她又想喝酒了。

“在你拿酒瓶之前，先給蘇小培打個電話好嗎？我跟她說好了，她非常優秀，她知道該怎麽幫你。給她打電話好嗎？”

羅雅琴繼續抽泣，過了一會說了一句什麽陳鷹沒聽清，然後羅雅琴掛斷了電話。陳鷹看了看手機，嘆口氣。這年頭想做點事賺點錢怎麽就這麽難呢。他擡頭看，米熙還站在他桌前等話呢。

她眼睛亮閃閃的，小臉散發著光采，她正看著他，彎起的嘴角帶著的笑讓他覺得她真是可愛。那目光熱烈地讓他覺得她欣賞和仰慕他。

咳咳，正直的心跳了出來沖他喊話，人家小姑娘單純得很，你不要隨便意淫人家的想法好嗎？

咳咳，陳鷹再清了清嗓子，他哪有隨便亂想，是米熙的表情太豐富會給人錯覺。嗯，對，這件事也要好好教育她，不可以對著男人亂看，這樣會讓人家誤以為她有什麽帶著情意的意思。

“陳鷹，你真是好人，俠義之士。”米熙豎了大拇指對他說。她聽出來電話是那個兇兇的老婆婆打來的，陳鷹這樣對待別人，讓她覺得陳鷹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人了。難怪月老先生要把她托付給陳鷹，月老先生看人看得真準。

咳咳，陳鷹臉有些熱。今天米熙連誇人的詞都熱烈了不少呢。她在他辦公室裏做什麽，啊，對了，是他叫她進來的。他想讓她做什麽來著，對了，他要帶她去參加音樂會和晚宴。

“嗯，我周末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玩。那裏有好吃的，還有音樂聽，你可以認識些朋友。”

“行啊。任憑叔叔安排。”米熙一口答應。

“嗯，你也不用做什麽，我會讓呂秘書給你準備禮服……”

等等，陳鷹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。晚宴小禮服有全身包得嚴嚴的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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